堕落的艺术

本片为CG动画短片，2005年获得Siggraph世界CG短片大赛一等奖，2006年获得英国BAFTA（英国“奥斯卡”）最佳短片奖。太平洋，大胡子军官阿托尔在授予士兵荣誉勋章后，将他推下高高的悬崖。士兵落地的那一刻，手里拿着宝丽来相机，正等待着。瘦骨嶙峋的医生弗里德里希及时按下快门，照片就被冲了出来，一些士兵赶紧把它交给大胖子A将军，让他作为“艺术创作”的素材。一旦A对“创造”的结果不满意，上面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……可怜的士兵只会成为受害者。  首先，抛开豆瓣很多评论支持的战争与暴力的映射不说，我只就艺术谈艺术。  在美学思想发达的西方，各家操持的观点总是不一致的。艺术的主体即“旁观者”仅是其中的一种，这种观点早在毕达哥拉斯时期就已经产生，一直延续至今。作为一个信仰“诗言志”的人来说，初听到这么一种解释艺术创造者的观念时，我表示困惑不解，今天看到这个短片，突然加深了我对这一理论的理解。   短片中毫无疑问BOSS是个艺术创造者，甚至从某种层面来说，是个成功的艺术创造者。无论痛苦、鲜血、死亡，在艺术中都拥有美的一面，艺术的成功就在于能够展现并诠释美，而非拯救苦难。  BOSS之所以能够创造出感动他的艺术，就在于他深刻地把握住了布洛所说的“心理距离”。在解释“心理距离”这个名词的时候，布洛曾引用了一个事例：“海上遇到大雾的时候，船员和乘客的焦虑、紧张、恐怖的情绪下，无法有闲情逸致去欣赏浓雾中的美景……只要人们能够与大雾保持一定的心理距离，那么海上的雾也能够成为浓郁的趣味和欢乐的源泉。”  这一美学理论的精髓在于“冷静地观看”，而非“真实地感受”，因而BOSS一直都是以冷眼旁观的心态欣赏每一个坠落的姿势，而非自己跳下跳板。这种美学观念的存在却是有他的道理，即便一直以来倡导情景交融的中国也出过一个庄子，不知蝴蝶是我还是我是蝴蝶，还有个典故，叫做叶公好龙。  固然美感产生的前提是为心理距离，然而，当艺术品能够被艺术家刻意操控、主导生死来有意识地进行艺术的创造时，该种艺术行为和艺术创造过程被称为“堕落”。  之所以该片看了后，我的感觉只处在“很有感触”而非“当头棒喝”的状态中，就是由于好在一直以来东方对于艺术的衡量标准，不仅仅在于它拥有多少的美感，甚至还在于艺术作品以及艺术家本身是否有积极向上的意义和精神。  我也曾经怀疑过，以一个人的人品、政治态度甚至老婆多不多、对朋友好不好等等去影响自己写文学评论的心情是否是正确的。至此我想该不再怀疑，不必为了欣赏一场美丽的舞蹈，而不去顾及背后鲜血的代价。